边演讲边转圈，与提问的学生掰手腕……5月10日，“浦江科学大师讲坛”第六期在复旦大学相辉堂举行，2016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伯纳德·卢卡斯·费林加，讲述了他的科学“旅程”。73岁的他，依然保有一颗“童心”，紧紧跟随着他的科学梦想。

 

　　【分子机器，只有发丝的千分之一】

 

　　世界上最小的机器是什么？究竟有多小？答案是分子机器，只有发丝的千分之一。

 

　　在我们的身体里就有很多这样的分子机器，它们不仅生产蛋白质，还在肠道里“游泳”。

 

　　分子机器是费林加的主要研究领域之一。他设计合成了世界首个人工分子马达，该马达可以带动一个比它本身大1万倍的玻璃棒（28微米长）旋转。他实现了对分子马达转动参数的精准调控，发展出一系列基于分子马达的智能分子材料，将“蒸汽机时代”带入到分子维度。他构建的全人工合成的纳米分子车，能够在金表面实现精确的制导运动，使得宏观机器概念在微观世界得以实现，成为化学学科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

 

　　“我经常会被问到，为什么需要分子马达？为什么需要纳米技术？”费林加幽默地说，莱特兄弟第一次尝试飞行时，也经常被问到，为什么需要飞行？

 

　　他拿着自己的一根头发问现场观众，“大家看得到吗？一根头发的横截面直径大概8万纳米，可以写下25万个字母，所以我的头发可以写满整个宇宙信息。”

 

　　未来，分子机器有望用于新型传感器、新材料和能量储存等前沿领域。

 

　　【对年轻人来说，提出问题最重要】

 

　　“科学的旅程是一个冒险，发现的乐趣是提出问题，尤其对年轻人来说，提出问题是最重要的。”费林加说。

 

　　他在荷兰的一个农场长大，从小对于大自然的美丽和神奇，总是不断地在发问。进入格罗宁根大学后，他做出了第一个分子，“我的大学老师说：在你之前没有人做过这个，它属于你。当时我非常骄傲，尽管这个分子毫无用处。我想致谢我的老师，老师对年轻人来说，有塑造未来的作用。”

 

　　从此，费林加对于分子制造的热情一发不可收，他立志要创造自己的分子世界。

 

　　他的团队生产了世界上最小的旋转分子马达，只有1米的10亿分之一，过去一小时只能转一圈，现在的最新速度是一秒钟可以旋转1000万圈。

 

　　“我的学生做的分子汽车，只有2纳米，还是四轮驱动。”费林加笑着说，2纳米的车比一辆正常的车要小10亿倍，一小部分白色粉末里就有数十亿纳米车，我们的产量比中国的新能源汽车总产量还要高。

 

　　目前，分子马达主要由光来驱动，能否改由电来驱动？对于现场学生的提问，费林加坦言，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，并欢迎这位学生到他的实验室一起攻关。

 

　　费林加介绍了他与中国同事最近合作的“人工肌肉”，就像手臂肌肉，其不仅可以收缩和伸展，通过分子马达的手段还可以移动或搬运东西。

 

　　跟真的肌肉相比，人工肌肉是否会有更好的功能？现场发问的学生被费林加邀请上台比试掰手腕。“说到能效，最初我们只用了光能的1/10，两周前我们在《自然·化学》发表文章，现在能效达到80%。未来，人工肌肉可能会打败你。我们打个赌，5年以后再比一下。”费林加说。

 

　　“当大自然孕育完物种后，人类就开始在大自然的帮助下，创造出无限的物种。”演讲结束之际，费林加引用偶像达芬奇的话，勉励现场的年轻学生，“跟随你们的梦想，因为未来是你们的。”

 

　　上海市政协副主席吴信宝为费林加颁授纪念证书。